"反腐女斗士"成斯洛伐克首位女总统

       斯洛伐克3月16日举行总统选举首轮投票，同月30日举行第二轮投票。最终，政界新人、律师苏珊娜·恰普托娃以明显优势击败职业外交官马罗什·谢夫乔维奇，当选这一欧洲中部国家首位女总统。早在竞选过程中，斯洛伐克媒体便注意到恰普托娃这名以反腐形象著称的女斗士，对她不断飙升的支持率表示惊叹。过去一年来，斯洛伐克民众频繁抗议示威，要求加强反腐斗争，革除政坛弊病。尤其是去年2月，一名从事反腐报道的记者在家中遭谋杀，引发全国愤慨。涉嫌买凶杀人者是斯洛伐克亿万富翁马里安·科茨纳，此人与多名政府高官存在利益关联，正因牵涉多桩腐败丑闻而受调查。不少政治观察人士认为，恰普托娃身为律师曾与腐败富商、贪官等斗争长达十多年之久，此次高票当选总统反映了民众的反腐呼声，也是给执政联盟投下了一张“抗议票”。

       政坛新人高票当选总统

       斯洛伐克总统选举首轮投票3月16日拉开帷幕，共有13名候选人参选，包括斯洛伐克执政党方向党推选的现任欧盟委员会副主席马罗什·谢夫乔维奇、前司法部长斯特凡·哈拉宾等政坛大腕。然而，打从选战一开始，最受舆论瞩目的却是一位从未担任过公职的“反腐女斗士”苏珊娜·恰普托娃。在3月初进行的民意调查中，她的支持率高达52.9%，而谢夫乔维奇排名第二，仅获16.7%的得票率，其他候选人更是远远落后。3月16日总统选举首轮投票从早晨7时开始，当晚22时结束。次日，斯洛伐克国家选举委员会主席爱德华·巴拉尼宣布计票结果，恰普托娃得票率为40.57%，排名第一；谢夫乔维奇得票率为18.66%，排名第二。由于没有候选人在总统选举首轮投票中获得超过半数选票，所以定于3月30日举行第二轮投票。首轮得票率最高的两人，即恰普托娃和谢夫乔维奇成功晋级第二轮投票，届时得票多者将当选新一任总统。第二轮投票、即决胜轮投票3月30日如期举行。3月31日凌晨公布的计票结果显示，恰普托娃获得58.4%的选票，谢夫乔维奇得票率41.6%。谢夫乔维奇当即承认败选，打电话向恰普托娃致贺，还表示将给她送去一束花。由此，政界新人、律师恰普托娃当选斯洛伐克首位女总统，引发欧洲范围乃至全球的广泛关注。得知获胜后，现年45岁的恰普托娃使用斯洛伐克语、匈牙利语、捷克语等多种语言向斯洛伐克所有主要少数群体支持者致谢。她说：“我为这一结果感到非常高兴。更重要的是，（选举结果证明）我们可以不向民粹主义屈服，讲真话，不以攻击性词汇哗众取宠。”按照恰普托娃的说法，这一趋势在去年地方选举中出现，这次总统选举中得以确认，“我相信欧洲议会选举和斯洛伐克明年议会选举也会确认这种趋势”。

       承诺“对抗罪恶” 回应民众诉求

       斯洛伐克是欧洲中部一个内陆国家，东邻乌克兰，南接匈牙利，西连捷克、奥地利，北毗波兰。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1992年12月31日解体，斯洛伐克自1993年1月1日起成为独立主权国家。斯洛伐克既是欧洲联盟成员国，也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，全国人口大约540万。不少分析人士指出，在总统选举第一轮投票中，恰普托娃所获得票率高出第二名谢夫乔维奇20多个百分点，这与斯洛伐克国内过去一年来反腐浪潮不断、改革呼声高涨存在很大的关系。恰普托娃以“对抗罪恶”为竞选口号，反对腐败，呼吁改革，获得年轻和受教育群体尤其是各类少数群体的支持。在与腐败丑闻有关的一系列事件中，反腐调查记者扬·库恰克及其未婚妻马丁娜·库斯尼罗娃2018年2月25日遭谋杀，在斯洛伐克掀起民众抗议示威浪潮。库恰克生前一直在调查斯洛伐克商界大鳄、政坛高官以及意大利黑手党相关的涉贿、欺诈、逃税等腐败活动，由于得罪人而收到过死亡威胁，他的重点调查对象之一是斯洛伐克亿万富翁马里安·科茨纳。这名富翁据信与斯洛伐克政坛多名高官、乃至执政党方向党高层都有交情，一旦落马，势必会牵连出大批贪官。就在库恰克的调查进行到关键之际，这名记者与未婚妻在家中遭遇枪击，分别是头部和胸部中弹身亡，两人时年均为27岁。库恰克据信是斯洛伐克第一名因调查腐败案件而遇害的记者，凶杀嫌疑直指科茨纳。今年3月8日，斯洛伐克检察机关正式指控科茨纳买凶杀人，指责他是库恰克及其未婚妻遇害的罪魁祸首。过去一年多来，斯洛伐克数以万计民众举行多轮抗议示威，而本次当选总统的恰普托娃也曾参与示威。随着案情不断发酵，斯洛伐克政坛震荡，文化部长、内务部长、总理等多名高官在案发后的两周内相继辞职。其中，方向党党首、时任总理罗伯特·菲佐被迫辞去总理职务，但仍保留党首之职。引人关注的是，恰普托娃曾以律师身份与科茨纳旗下一家公司对抗14年之久，成功阻止对方在她的家乡济佩诺克违法建设一处垃圾填埋场，这一履历给人留下鲜明印象。此外，遇害记者的兄弟约瑟夫·库恰克公开表示力挺恰普托娃竞选总统，为她赢得不少支持。斯洛伐克南部城市科马尔诺选民威廉·格雷古什是数据分析师。他告诉媒体记者，自己投票给恰普托娃，“这是给谢夫乔维奇和执政联盟投下一张抗议票”。

       施政挑战不小 有待进一步观察

       据悉，恰普托娃将于6月15日在首都布拉迪斯拉发宣誓就职，成为斯洛伐克首位女总统。根据斯洛伐克法律，总统是国家元首，由全民投票直接选举产生。总理掌握大部分行政权力，但总统有权任免总理和部长、宪法法院法官，否决议会通过的法案，商讨和批准国际公约。恰普托娃曾在竞选过程中谈及记者库恰克遭谋杀一案，承诺将打击腐败、推行改革。她在3月4日一次访谈中说：“自去年那桩谋杀案以来，公众一直强烈呼吁正直、公正和公平，而本次总统选举正是实现变革的第一个契机。”即将卸任的现总统安德雷·基斯卡先前支持恰普托娃竞选，得知她胜选后高兴地表示：“斯洛伐克正处于一场道德危机当中，正需要苏珊娜·恰普托娃这样的人来出任总统。”2017年底，恰普托娃加入新政党进步斯洛伐克运动，该党在斯洛伐克议会没有席位。恰普托娃2018年1月当选进步斯洛伐克运动副主席，并于同年3月宣布参选总统。今年3月总统选举第一轮投票后，恰普托娃宣布辞去进步斯洛伐克运动副主席职务。多名政治分析师表示，恰普托娃反对民粹主义，是这一欧盟成员国内的“挺欧派”，可能推动斯洛伐克反对党在明年议会选举中争取更多席位，以取代执政党方向党。另一方面，自由派总统如果与执政党对立，可能加剧斯洛伐克国内“挺欧派”和“疑欧派”对立，迫使方向党带领斯洛伐克进一步向邻国匈牙利、波兰保守派领导人靠近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方向党是斯洛伐克议会第一大党，2006年起执政至今，过去一年来则因记者遇害案丑闻拖累而支持率大跌。方向党党首菲佐去年负压辞去总理职务后，眼下正谋求退出政界、转而出任宪法法院院长。现任总理佩莱格里尼隶属方向党，被视为菲佐的亲密盟友。观察人士推测，恰普托娃当选总统，可能会让菲佐出任宪法法院院长的计划“变得复杂”。总理佩莱格里尼则表示，期待与恰普托娃“建设性合作”。一些人提醒，恰普托娃当选与法国总统马克龙当年胜选的情况相似，均表明民众厌恶政坛盘根错节的利益纠缠，期待政坛迎来新局面。但是，恰普托娃作为政坛新人，是否能够拿出清晰的施政纲领，将反腐斗争进行到底，仍有待进一步观察。在斯洛伐克政治分析师马鲁夏克看来，恰普托娃“象征着一种希望”，但是目前依然“定义模糊”。因此，她需要立即着手制定具体政策，尤其是回应民众的反腐呼声。（特约记者 慕溪 || 责任编辑 赵国利）